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弗兰克·盖里插画 ©Niklas Coskan Partners
弗兰克·盖里的职业生涯突显了一个已经放弃了文艺复兴时期空间观念和规则的世界。盖里在建筑领域引入了全新的概念，颠覆了传统的空间观念，并挑战了历史上的建筑传统。 弗兰克·盖里虽然自负，但他极为敏感，虽然是原创的建筑师，但他讨厌这个词。虽然坚信功能，但他的建筑似乎违背了这一观念。他将自己的建筑推向了新的高度，且十分注重团队合作。盖里是一个具有矛盾特质的人物，他敢于冒险，愿意挑战传统，就像跳下每一座悬崖一样，但与此同时，他也成为了一个文化现象，被大众广泛认可和接受，变得商业化。他有时可能表现得有点暴躁，但也有着可爱的一面，这也许是他典型的双鱼座性格特点。根据罗温·穆尔的观点，一些人过分吹嘘“毕尔巴鄂效应”的重要性，认为它是虚构的。实际上，这种效应在很大程度上是由特殊的条件和情境所驱动的，因此不太可能在其他地方以相同的方式重复出现，它是真实独特的。 弗兰克·盖里作为当今世界上最著名的建筑师之一，他的设计方法和动机可能对一般观众来说不容易理解，因为它们通常不遵循传统的建筑规则。 这也突显了盖里作为建筑师的复杂性和他的设计风格的独特性，他的作品引发了广泛的讨论和争议。Mark Rappolt曾尝试通过分析盖里的草图，记录在厚重的《Gehry Draws》(2004)中，来解释他的设计方法，但即使有大量线索和活动，人们仍然对他的设计动机感到困惑。对于建筑专家来说，盖里的设计并没有如预期那样呈现出一个令人满意的故事情节。保罗·戈德伯格执笔撰写了关于弗兰克·盖里的传记；这部传记详尽而全面，但仍然保持了与盖里的事迹相符的叙述。即便考虑到盖里艰难的早年生活和一般古怪的性格，这本传记也没有揭示出盖里的内心深处秘密。甚至关于盖里的最佳著作《Frank Gehry: Buildings and Projects》（1990）也只能展示他职业生涯的前半部分，这些部分至今仍然让建筑师们敬佩和喜爱。
盖里于1991年绘制的毕尔巴鄂古根海姆博物馆的草图 ©Gehry Partners, LLP
通过将四幅剖面图放在同一页上——分别是瓦格纳之家（1978年）、维特拉设计博物馆（1989年）、毕尔巴鄂古根海姆博物馆（1997年）和路易威登巴黎（2014年）——我们得到了一种传统上用来展示哥特式大教堂发展历程的方式，但这里是一个人在短短四十年内完成的，轨迹宛如一场受控的爆炸。 1947年抵达洛杉矶后，盖里结识了Ferus画廊的艺术家们（埃德·鲁斯查、罗伯特·欧文和洛杉矶艺术界第一波酷派的代表）。盖里不一定像他们那样，他们称他为“他们见过的最不引人注目的人”，但在没有其他人购买他们的艺术品时，盖里买下了他们的作品。喜欢他们的方法，就加入了他们的行列，并在1972年为罗恩戴维斯完成了一座非同寻常的住宅。当菲利普·约翰逊前来参观时，戴维斯以为他是来看他的画作的。 这座住宅是一座神秘的歪斜梯形，之后在1970年代末，又有三座未建成的住宅，它们分别是冈瑟、瓦格纳和法米利安，都充满着机智、智慧、酷炫的艺术实践，以及对场地和文化的新鲜诠释。
弗兰克·盖里在圣莫尼卡的首个住宅项目也是他的自宅 ©ArchEyes
然而，正是盖里在1978年对他自己位于圣莫尼卡的房屋进行的扩建，真正加速了他的职业生涯。这座扩建备受邻居们的厌恶，甚至有时连文雅的客人也不以为然，但它却引起了媒体的轰动，成为了盖里的第一个“必游之地”。接下来是位于威尼斯海滩的诺顿住宅，出奇不意地早于《海滩救护队》(美国电视剧，于1989年首播) 的出现，然后是威尼斯的“双筒望远镜大楼”，最初是一家广告公司，以及带有战斗机的航空博物馆。对洛约拉大学校园的更加保守的改进甚至让弗兰克涉足了喧闹的类似新古典主义的街区。这些要么感觉像一连串聪明的流行歌曲，要么感觉像令人讨厌的广告曲调。
威尼斯的Chiat/Day望远镜大楼 ©Bobak Ha’Eri / Wikimedia
盖里在1970年代末期的未建成住宅无不彰显着机智、智慧、冷静的艺术实践，以及对场地和文化的全新诠释。他摆脱了传统的建筑约束，吸收了各种各样的灵感，包括艺术、文化、音乐、自然和心理学等，从而成为了一位独特而真实的建筑师。他的办公室坐落在海滩上，并吸引了电影明星作为实习生，让他成为了当时“无处之城”的象征。 在一个重视销售的背景下，盖里的作品不仅仅被视为社会、政治和经济框架的代表，更被看作是对这一框架的实际助力。这种才能早在维克多·格鲁恩（Victor Gruen）时代就被认可，但在早期的国外暂别中，盖里拒绝了他在法国负责购物中心设计的提议，回到洛杉矶，随着时间的推移，弗兰克·盖里的设计风格逐渐演变，并成为了边缘城市小型商场和咖啡店广场的新典范。这个风格的特点包括外露的镀锌钢结构和突出的设计元素，这些特征在全球范围内得到了广泛的应用和复制。毕尔巴鄂古根海姆博物的游客在开业后的头三年里为该地区的经济额外贡献了1亿欧元，盖里因此成为了《商业内幕》的权威人物。 理解盖里的设计风格时的困难，就像是捕捉一场永无止境的心理疗法会话中的碎片一样。他将墙壁剥离至框架，抛弃建筑师的渲染图，转而采用结构工程师的绘图，从挡土墙到铁丝网，从家具到硬纸板，然后通过拼贴和组装重新组合，对防火梯的开创性表达，然后引入一些奇怪的东西，如巨型双筒望远镜和战斗机，直到采用CATIA计算，他从绘图过渡到使用军事软件，将其转化为弯曲钛金属的褶皱或风帆；盖里在设计中一直在探索某种本质，而这个本质其实就是他自己的风格和创造力。
拉斯维加斯 Lou Ruvo 脑健康中心 / 2010年 ©lobsintl 非专业人士可能会认为盖里最初的设计是直接的、朴素的，即表面所呈现出来的就是它的实际意义。然后逐渐演变为复杂、昂贵且商业化的壮观景象，如从艺术品到手袋等日常用品的转变，同时突出了设计中的变革和创新，以及其中的一些道德和政治经济学的层面。盖里通过自己的设计实践展示了事物的可塑性和变化性，强调了设计中的灵活性和创新性。 盖里曾经拒绝了一位知名资助者为他的Easy Edges家具系列提供的资金支持，这位资助者是使维达·沙宣成为家喻户晓的品牌的人。这种弯曲的家具，现在已经大部分被遗忘，它可能表明了盖里的创作中缺乏一贯的风格。盖里创作中的一个特点，即他的创造力不断变化，不愿意保持一贯的风格。毕竟， 他认为战后我们所做的大部分事情都很乏味。他跳上Easy Edges桌子， 表面上是展示其强度，但实际上（仍然挥舞着公文包）更多地表现出对整个世界的挫折感 。
弗兰克·盖里跳上自己设计于1972年的Easy Edges系列纸板家具中的桌子©Ralph Morse / Getty Images
无论盖里的建筑看起来如何，他从未抛弃基本的建筑词汇，从不说出浮夸的理论之词，总是坚守建筑师的本分。模仿戴夫·希克关于罗伯特·米切姆的话，弗兰克·盖里之所以令人信服，是因为他有一套特殊的方法：“触摸这个世界，设定节奏，对抗权威。”然而，尽管经过深思熟虑的评论家试图打败个人崇拜，但对于盖里来说，毫无意义。盖里的公众形象和个人品牌与他的建筑一样重要，都经过精心打造。将帽子送给Lady Gaga的设计策略并非偶然，即使结果看起来如此，晚期的盖里作品，强调了他的建筑作品已经成为建筑界的标志性自我表达。 因盖里创造力的不安定性和不拘一格的特点，他的作品常常不按照传统的一贯性来设计，所有这些都引来了批评的嘲笑。他只是在一些人眼中是天才，而在其他人看来则不然。然而，盖里本人对于批评并不在意，就像彼得·艾森曼（Peter Eisenman）对于功能并不关心一样。盖里坚持自己的创作方式而不受外界评价的干扰，他对于自己的作品和创作方式一直非常坦率。因此，你不应该对此过于激动；如果你是一个感性或缺乏足够幽默感的人，甚至不要看巴拿马的Biomuseo、西雅图的Experience Music Project或拉斯维加斯的Lou Ruvo Center for Brain Health。尽管有人说盖里多年前就失去了创造力，但这并不会降低他的重要性和代表性。
Frank Gehry ©JLCereijido / EPA / REX / Shutterstock
但我们真的应该感到惊讶吗？盖里的创作在某种程度上摒弃了建筑的传统观念，特别是关于建筑稳固性和商品性的观念，他不会接受这种说法，认为只有愚蠢的人才会相信这种观点。盖里将注意力集中在线条和形式上，以追求观赏上的瞬时愉悦；盖里的创作生涯中的第二个阶段，他开始挑战传统的建筑观念；将艺术和建筑视为相互关联的领域，建筑可以具有艺术性和创意性，就像爵士音乐一样自由。盖里的观点和转变可能在一开始看起来毫无意义或不切实际，此后，他又摒弃了另一个基本观念，即三维建筑作品是通过二维手段开发的，即平面图、剖面图和立面图；不再受制于传统建筑绘图的限制，形象地表示纸上设计的自由度；对材料的选择也不受传统的限制，可以根据需要自由选择；尽管盖里的创作充满创意和自由，但他仍然珍视对客户的责任，不会陷入沉闷的规范。盖里对我们竖起了中指。但我们真的应该感到惊讶吗？
Frank Gehry ©nytimes
进行了历史性的比较，如果不考虑意识形态，乔凡尼·洛伦佐·贝尼尼代表了文艺复兴时期的建筑风格，这个时期强调了对传统艺术和建筑的继承和发展。而盖瑞则代表了现代建筑，他的作品常常突破传统边界，引入了新的建筑理念和技术。当然，毕尔巴鄂古根海姆博物馆对当地艺术家并没有做出什么贡献，因为它只是国际超级明星的陈列馆。这是蓬皮杜中心的效应；建筑越引人注目，普遍的好处就越模糊。最后，盖里现象反映了我们整个文化，他的建筑不仅仅是代表社会、政治和经济框架的产物，更是对其的一种帮助。他的建筑作品为城市和地区带来了巨大的社会经济效益，这种影响被认可并广泛传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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